承压之年，小米渡劫
出品 | 虎嗅科技组作者 | 丸都山编辑 | 陈伊凡头图 | 视觉中国在市场的多番“洗礼”下，小米交出了一份堪称“惨淡”的财报。北京时间3月24日晚间，小米集团发布了2022年第四季度及全年业绩公告，2022年实现总收入人民币2800亿元，同比下降14.7%；经调整净利润人民币85亿元，同比下滑61.4%，这是小米自上市以来首个营收、利润双双下跌的财年。图片来源：小米2022年对于小米来说，注定是极为难忘的一年。在安卓机高端市场中，小米终于站稳了脚跟，但紧随其后的却是，全球芯片从短缺到过剩的快速逆转，让行业库存水位上升；全球通胀加剧，终端市场的下滑更是创下近十年来的最低点。基于上述背景，小米为了实现明年量产汽车的计划，还不得不大幅提高研发费用，进一步削减了利润。应该说，即使在那个被视为“至暗时刻”的2016年，小米也未曾面对过如此严苛的外部环境及内部挑战。在财报发布后的电话会议上，小米总裁卢伟冰表示，面向2023年小米集团提出了规模与利润并重的经营思路。根据卢伟冰的描述，小米在今年将会把利润目标做到“精细化管理”。这是小米历史上首次将“利润”置于集团层面的战略上，可以预见的是，小米今年大概率会对组织架构及决策流程做出调整，而错综复杂的市场环境，或许会让小米在今年承受空前的压力。主营业务失速，小米如何守擂？作为互联网手机行业的缔造者，很难想象小米竟然会被手机业务所拖累。小米集团财报显示，2022年全年，在小米三大业务支柱中，智能手机业务营收同比下滑至19.9%至1672.17亿元；IoT与生活消费品业务营收同比下滑6.1%至797.9亿元；互联网服务业务营收同比增长0.4%至283.21亿元。图片来源：小米如果细化到各个季度，智能手机业务的失速要更加明显。财报显示，2022年第四季度，小米智能手机业务同比下滑27.3%至366.72亿元。数据来源：小米财报但值得一提的是，在中国大陆地区，小米2022年第四季度高端智能手机出货占比同比提升6.8%，同一时期，小米在中国大陆地区智能手机ASP同比增长超过14%。另据第三方数据，去年四季度，小米在中国大陆市场3000-4000元价格段中出货量排名第一。今年1月，小米又成功在4000-5000元价格段跻身首位。这是一个十分矛盾的现象：小米高端化机型不断攻克市场的同时，智能手机业务营收却在大幅衰减。答案很可能在于“去库存”。今年2月，行业知名分析师郭明錤发布调查报告称，包括小米、三星在内的几乎所有安卓手机厂商，都面临着高库存的风险，其中小米的库存水平可能已达12-16周。为此，小米自去年二季度开始，通过降价促销等活动来处理渠道库存，这一举措在去年四季度达到峰值。小米财报显示，截至2022年底，小米集团存货约504亿元，较上年底减少3.74%。不过，存货中的制成品较上年底增长了19.7%。小米集团副总裁兼首席财务官林世伟在电话会议上表示，“目前库存水位已经在可控的范围之内”。应该说，小米在去库存上的工作还算成功。当然，小米也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，在去年四季度，小米智能手机业务的毛利率已从去年同期的10.1%下滑至8.2%。结合郭明錤对于“安卓阵营库存将在今年6月恢复至合理水位”的判断，预计小米在今年一、二季度过后，将结束对渠道库存的调整。除了库存问题，小米去年还承受着来自国际市场的压力，一方面汇率波动让营收受到影响；另一方面，地缘政治方面也在影响着小米的基本盘。去年5月，印度政府扣押小米48亿元的资产，并对小米正常的经营活动加以诸多限制。受此影响，小米在印度市场的销量开始下滑。第三方分析机构Counterpoint Research发布的数据显示，在去年四季度，三星以20%的市场份额晋升印度智能手机市场首位，而小米的市场份额则从前一年的21%滑落至18%。一位接近小米的业内人士向虎嗅表示，印度市场在小米内部的优先级非常高，相关部门也是独立于国际部之外的存在。原因在于，印度曾是小米出海的第一站，而且印度庞大的用户群体也是小米全球销量的主要支撑点之一。而在受到地缘政治的影响后，小米在去年开始发力欧洲市场，并取得了不错的成绩。CounterpointResearch的数据显示，在去年四季度，小米在欧洲市场的出货量占比从2021年同期的14%增长到17%，市场占有率稳居第三名。厂商2021Q42022Q4Samsung31%31%Apple30%29%Xiaomi14%17%OPPO6%5%realme6%4%others13%14%2022年Q4欧洲地区各手机厂商出货量占比，数据来源：CounterpointResearch而相较于去库存、海外市场竞争等问题，小米面临的更大挑战则来自是全球消费电子市场的萎靡，在换机周期已经被延伸至36个月的智能手机行业，小米需要为自己找好出路。押注造车，小米没有退路在2022年开年的三个月，小米进行了多次集团层面的组织架构调整。首先是设立经营管理委员会，统筹管理业务战略、规划、预算等。同一时间，小米又成立了人力资源委员会，统筹管理人力资源战略、制定重大人力资源政策和审批重大组织结构调整及高级干部任免。仅从这两个专项委员会的职能划分上，也能看出小米今年将格外重视“降本增效”。紧接着，三月初小米又通过内部信宣布了对品牌委员会的调整，调整后卢伟冰担任主席，集团高级副总裁曾学忠、中国区市场部总经理许斐担任副主席。调整经营成本、提升品牌价值，这些举措无不是在为明年量产的小米汽车来铺路。而从24日发布的财报上，也能看出目前小米对于造车业务的重视。财报显示，小米集团的行政开支、销售及推广开支分别同比增长1.6%和7.9%，而研发开支大幅增长21.7%至160亿元，其中研发费用的增长大多来自电动汽车部门。林世伟表示，2022年第四季度，如果剔除智能电动汽车等创新业务的费用的影响，小米整体营业费用甚至同比降低了4.3%。另一项数据显示，截至2022年12月31日，小米智能汽车团队的研发人员已经超过2300人，相比一季度的500人左右的团队规模大幅提高；小米集团研发人员的占比也从一季度的46%提升至50%左右。数据来源：小米财报在此背景下，小米其他主营业务在2023年可能会采取相对保守的策略，比如线下渠道的扩张。在2022年，小米的门店数量一度超过一万家，而在24日的电话会议上，卢伟冰直言，小米今年线下的主要任务不是进一步扩大门店数量，而是通过对门店的整合和调整，来实现更好的规模效应。一边是主营业务的降本增效，另一边是对汽车业务研发投入的持续提升，能够看出小米内部目前对于资源的调配已经产生倾斜，而从近两年的手机市场的大盘来看，小米在汽车业务上的决心似乎更加强烈。第三方调研机构Canalys数据显示，2022年全球智能手机年内连续4个季度下滑，总出货量不足12亿部，全球年出货量下降12％。在行业大盘短期内难以恢复的情况下，小米此前所追求的高端化策略即使已初见成效，也难以支撑业绩的长久增长。另外，与业内其他公司相比，小米最大的优势在于，长期在互联网渠道的深耕，让其获客成本要显著低于其他厂商，而在缺少市场增量的智能手机行业中，这种优势对于营收的帮助又十分有限。因此小米急迫地希望在一个新的蓝海市场中，继续发挥其品牌价值的优势。当然，就目前新能源汽车行业的竞争格局来看，那将会是一个更大的挑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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